偃衣

-ooc预警
-泽芜君来给我亲亲🙃蓝曦臣中心
-发糖


金光瑶身亡第一年，蓝曦臣闭关了一年。

再出关时候，氏族已经是天翻地覆，往日里江河日下的聂氏一时间崛起，自家不温不火，也占得一席之地。

唯有金氏，于修仙届已经是人人避而远之的对象了。

蓝曦臣不止一次问过自己，那时候金光瑶是真的想要杀他吗？

没有答案。

问灵十三阙，却唯独没有问：你恨我吗？

蓝曦臣出关了，新来的小辈们很是开心，泽芜君的风姿他们早就想一睹。

蓝曦臣温和的和他们说话，回答些容易的问题，指点些细碎的招式。

相处了一月，蓝曦臣注意到了其中一个新来的小辈。

瘦瘦小小的个子，总是躲在人群的最后边儿，也不太敢和别人说话，每次蓝曦臣朝那边儿看过去总能发现他慌张的撇过头去。

这孩子倒是害羞的紧。

泽芜君没办法解释为什么就注意到了这么一个不起眼儿的小孩儿。

他走到那孩子身边的时候感觉到他明显往后瑟缩了一下身子。

蓝曦臣自认为自己还没有严肃成自家弟弟那个样子，心下甚是不解。

便开了口问：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
小孩儿心性怕生，半天才怯懦答蓝珖，字夕缶。

旁的小辈们听见都说蓝珖你这名和字真是怪极了，不如趁早改一个吧。

蓝曦臣不语，盯着他眉间的朱砂痣看了良久。

金光瑶身亡的第二年，蓝曦臣收了一个徒弟。

蓝曦臣待夕缶极好，平日里教他剑法，师徒二人偶尔出云深不知处解决乱事。

却唯有一点，蓝曦臣从不教他琴艺。

夕缶也从来不问，蓝曦臣给他什么他就拿着，不给的他就不要。

只是他的师尊泽芜君，偶尔会盯着他眉间的朱砂痣发呆，羞的他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
金光瑶身亡第十年，蓝曦臣出云深不知处云游。

身边只带了一个蓝珖。

师徒二人北上一路解决了不少异乱，泽芜君一时间竟被凡世间奉为神明。

夕缶毕竟还是个少年，被夸着也羞红了脸。

蓝曦臣温和笑着，却不说话。

很多年前也有人和他这般幻想过，你若不是蓝家家主，我若也是个寻常的修仙之人，我们一起云游四海，逢乱救俗，笑看红尘，岂不快哉。

蓝曦臣那时候是怎么说的，等将来有机会。

那时候觉得日子还长，还能等很久。

却不料想天总是不遂人愿的。

金光瑶身亡第十二年，蓝曦臣回云深不知处闭关。

金光瑶身亡第十三年，蓝曦臣受托去冥界与凡界的忘川之畔平乱。

忘川之畔有一梦妖，千百年间作乱于世，以美梦为饵，吞噬无数即将转生的亡灵。

修仙界以之为大患，派了世家大族前去剿灭，却不料亡灵怨气过重无法平息，徘徊与忘川之上久久不肯离去。

于是聂怀桑寻到蓝曦臣，望他能前去抚一曲镇魂，将亡灵渡去忘川对岸。

蓝曦臣应约前往，意料之中带上了夕缶。

忘川之上，亡灵怨气冲天，如同要滴落下来的墨水一般厚重粘稠。

蓝曦臣摆琴焚香，奏一曲镇魂。

亡灵盘桓而上，却是转了方向，慢慢往对岸冥界飘去。

夕缶在一旁为师尊护法，见亡灵之中一缕残魂飘然逆行而来，他出声提醒，蓝曦臣本应波澜不惊的曲调却出了个颤音。

曲毕收琴，蓝曦臣低头浅笑，夕缶在师尊身边十年，却是第一次见他如此笑。

泽芜君是三月的春风，待人亲和，人人皆知。

却不知道这般充满宠溺爱意的笑容也能出现在他的脸上。

他听见师尊极轻的说了一句：我也是。

其实并没有过太久太久，只是见不到想见的人，才会觉得日子过了很久。

我不恨你。

我，心悦你。

残魂飘零逝于天地之间。

金光瑶的秘密终是被那人知晓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