偃衣

桃李春风一杯酒,江湖夜雨十年灯。

01

 

魏无羡像往常一样挣扎着醒来,穿好衣服开始刷牙,镜子上贴着一张小纸条,他叼着牙刷看了两眼,而后将它揉成一团,准确无误的扔进了垃圾桶。

 

这是平凡的一天。

 

02

 

踩着最后一分钟,自行车上飘扬起的衣袂从空中滑过,魏无羡准确无误的到达教室。

 

早读最是让人昏昏欲睡,魏无羡坐在最后一排靠窗边的位置,看着斜前方坐得笔直的少年,随手从作业本上撕下一张纸捏成一团砸了过去。

 

而那人却没有任何的反应,魏无羡也不再自讨没趣,趴在桌子上补觉。

 

03

 

下课的时候蓝湛照常来收魏无羡的作业,特困生魏无羡笑眯眯的说忘在家里了,蓝湛冷着脸说:“这个月你已经忘了十次了。”

 

“我记性不好嘛。”魏无羡继续死皮赖脸,“通融一下嘛班长。”

 

“下次带过来。”蓝湛转身走了。

 

“谢啦!”

 

蓝湛从自己的桌子里抽出一本写着魏无羡名字的作业本,塞进了班上的作业里。

 

04

 

体育课的时候,魏无羡选了羽毛球,和一群人打的热火朝天,连赢了好几个人。蓝湛站在一边围观,他用力挥了挥球拍招呼他过去。

 

蓝湛微微偏过头,看了他一眼,便从人群中走出来接过了对面同学的球拍。

 

等到魏无羡被打趴下的时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
 

下课的时候魏无羡跟在蓝湛身边:“没想到你劲儿那么大啊,发球太猛了吧,感觉都带着风声。”

 

“哎呀呀下次还一起打球吧,他们水平太低了不好玩。”

 

蓝湛停了脚步,用听不出感情的音线说了个好。

 

“那就说好了,下次一起打球啊。”魏无羡趁机抓了他的手,蓝湛突然僵硬了身体挣开冷声质问他做什么。

 

“哎,口说无凭嘛,想和你拉钩。”魏无羡伸出修长的手,因为消瘦,手腕处的桡骨明显的突出,蓝湛被摆了一道,丢下一句幼稚便加快脚步回了教室。

 

魏无羡在他身后笑得像一只偷到了腥的猫咪。

 

05

 

“听说鱼的记忆只有七秒,那什么都不记得了多可怜呀……”

 

前排的女生正在伤春悲秋,魏无羡从抽屉里变出一个苹果,咬的嘎吱脆还不忘和她说话:“我觉得鱼不会知道自己只有那么短的记忆啊,活的多无忧无虑。”

 

只有那些知道自己会忘记的人,才知道失去记忆是多么让人痛苦的一件事情。

 

06

 

蓝湛总感觉最后一排的魏无羡又在盯着他看,他有些紧张的攥紧了手里的笔,在草稿纸上演算最后一道线性代数,却被那道视线搅得心烦意乱,鼓起勇气转头一看,那人居然是在睡觉。

 

原来是他自己想多了。

 

魏无羡缠着他不是一天两天了,他看了看草稿纸上被无意中写出的名字,将那张纸撕下来塞进了抽屉。

 

即便如此,甘之如饴。

 

07

 

放学的时候魏无羡去车棚拿车,遇见了蓝湛,他有些惊讶的走过来打招呼:“你也骑车回家?”

 

蓝湛打开车锁,应了句是。

 

心里想的却是明明这人昨天前天大前天都问了这个问题,怎么还是记不住。

 

魏无羡看他出神,凑到他耳边小声说:“蓝湛,我喜欢你。”

 

“……”蓝湛丢了句胡闹,推着车从他面前走过。

 

魏无羡每天都会这样,纠缠着他,说喜欢他,着实像是来逗他玩的。

 

他却有点动心了。

 

08

 

入睡前,魏无羡撕了一张便签纸写了几个字贴在了镜子上,躺在床上他他突然想起一句话:“睡吧,醒来就是一个崭新的世界了。”

 

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,确实是崭新的世界。

 

09

 

魏无羡像往常一样挣扎着醒来,穿好衣服开始刷牙,镜子上贴着一张小纸条,他叼着牙刷看了两眼,而后将它揉成一团,准确无误的扔进了垃圾桶。

 

这是平凡的一天。

 

而那安静躺在垃圾桶的纸条上写着:最爱的人叫蓝湛,坐在你斜前方,可千万别忘记了。

 

10

 

蓝湛坐在他斜前方,魏无羡看了他一眼。

 

不管多少次,我都会对你一见钟情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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